捶床。 这时,信鸽有的站到了她头顶,有的爬上了她的肩膀,有的踩在了信纸上,都一起好奇地看着她的反应。 原来与她思绪同振的,从来不是他,而是那个甚至都不需亲自出面的阁主。 蔡逯也跟着她笑了,只不过他笑得比吃了砒霜还苦。 明明他离她那么近,近到只要大步一揽,他就能将她搂住。可他却觉得,他与她离得又是那么远,远到就算他穷尽一生,似乎也没办法走到她的心里。 一切都变了。 这次“复合”后,蔡逯深刻地感受到,一切都变了。 后来几日,他们照旧正常相处。 只不过,灵愫对他提了个要求——随叫随到。 当她调查卷宗的进度受阻,他要随叫随到。当她想鞭笞他虐待他,在他身上发泄情绪,他要随叫随到。当她需要他出面,去跟被她弃养的其他狗争斗,他要随叫随到。 大多时候,是她想做,他要随叫随到,不管他身在何处,在做什么,都要立马飞奔出现在她眼前。 他们仍旧互相寄信,只不过信上不再是甜言蜜语,而是她让他及时找好客栈包厢,等她去那里做。 她和阁主和好后,又搬到了阁主的那院里住。她对他说抱歉啊,“阁主不想在家看到你,所以我们要是见面,就去外面的客栈吧。” 对此,蔡逯能说什么。 那是她交了十七年的挚友,人家俩是“老夫老妻”,他又算什么。 他们见面的确频繁,只不过是见面就做,做完她就走了,有时甚至一句话都不肯说。 而蔡逯,仍旧是被她整得“遍体鳞伤”,衣裳破了,没办法穿出门。 所幸现在不管是车夫,还是下属,都知道给他带一套新衣裳了,从里到外那种。 有时下属看他被玩得连路都走不稳,还要去上赶着去给她做饭,就给他提建议:“衙内,人家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。你太听她的话,她肯定不会珍惜你。要不,你试着叛逆一点?让她知道,你也是有脾气的!” 蔡逯想了想,倒觉得这话有些道理。 所以他冒险试了一次。 那天她主动包下一家客栈的包厢,递信让他“随叫随到”。 他故意去晚了一点。 其实那也不算是“晚”,赶路时间只能说是“正常情况”。 只是,之前他找她,都是骑着最快的汗血马,走各种小路,几乎是不要命地狂奔过去,甚至恨不得自己长了双翅膀,一下就能闪现到她身旁。 这次,他依旧骑着汗血马,只不过没绕路,是走大道去的。 恰好那家客栈离得远,所以就显得他来得很慢。 蔡逯心里忐忑,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。 她会不会觉得:哇,你居然还有这么不乖的一面!有趣,更喜欢你了! 会不会反过来体贴:路上是不是碰见什么事了?跟我分享一下吧! 会不会良心发现,发现他也是个会难过会伤心的人。 然而见了面,这些反应她通通没有。 她仅仅是坐在圈椅里翘起腿,挑着烟枪,高高在上地凝视着他。 她的声音冷得彻骨,“怎么这么慢?” 她说:“我很忙的,现在忙里偷闲来陪你,你就这么不珍惜?” 又成了他的错了。 仅仅是因为他按照正常速度来见她。 她凝视着他。 没扇他的脸,没掐他的脖,没揍他的身。 就那么,远远地凝视着他。 可蔡逯却开始浑身发颤,脸像被扇肿了,脖像是被掐断了,身像是揍毁了。 他就那么颤着,直到腿弯一软,跪了下去。 他看清了屋内的陈设,那些鞭,仿佛已经打到了他的身上,一鞭又一鞭。 倘若只是痛还好,可他却是会在痛里颤着腿,哭着求她再甩一鞭的人,像是坏掉了一样。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