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心知此时露怯只会招人疑窦,故意找茬:“岂有此理,出门在外谁没有个意外,你这是什么意思?叫你们掌柜的出来,我倒是要和他理论理论!” 果然,她一张狂,伙计反而让了半分:“对不住了姑娘,规矩如此,你还是尽快去找地方补办吧。” “可恶!”她故意骂了好些气愤的话,看真的无可回转才悻悻而走。 后面没有追兵,她却已经出了一身冷汗,忙不迭想办法打听令牌和路引为何物。原来,为了防止有人以贱充良,所有的良民都有户籍,按仙城发放,每户一块身份令牌。 其户主名下的居民,可以用专门的玉简复刻一份,以此作为身份令牌。此外,有些仙城的出入必须要路引,这由各大仙城颁发,写明籍贯姓名,容貌修为,难以作假。 她两者皆无,等于是个黑户,不管到哪里都极其危险。 七十二原本隐姓埋名的计划破产,思忖片刻,干脆另辟蹊径。她找了个欺男霸女的良民,对方的修为不如她,又穷困,买不起奴仆做保镖,被她悄悄杀了。 而后,她便假扮成这人买来的女奴,堂而皇之地在他家里住了下来。 这人是个鳏夫,父母早亡,也无儿女,买个女奴来暖床再寻常不过,街坊邻居无人起疑,直到她彻底摸清了良民的行事,这才趁着月黑风高消失逃逸。 修士闭关多日乃是常事,他家无人进出,邻居也道是那女奴死了,未曾多上心。直到原主人的亲戚上门,方才发现已经人去楼空,一主一仆全都没了行迹。 七十二一举得手,发现事情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难,遂信心大增,开始下一步计划。所有的良民都有血缘谱系,几乎无法冒充,她干脆放弃了这个想法,专门挑作恶多端又有钱的人下手。 然后,利用他们收集来的资源,疯狂修炼。 这具身体或许天赋异禀,常人需要几十年的苦练才能达到的修为,她用短短十多年就做到了。 她结了丹,也成了此地臭名昭著的罪犯。 有许多次,仙城出动了贵族出身的修士,想要除掉她。可是,他们的本事又如何比得上真刀实枪从血海里杀出生路的她? 每一个死掉的对手,都会成为滋润她的养分。她就像是一棵野草,在阳光水分充沛的地方疯狂生长。 有个贵族公子见才心喜,主动阻止了要杀她的人,想要招揽她:“我乃东族之人,只要你愿意效忠我,过去你所做的一切,既往不咎。” 语气大有施恩之意。 “你算什么东西,我要你不咎?我本来就没错。”她浑身淌血,却大笑不止,“我和你们一样是父母生养,也有心有脑子,凭什么你们生来就高高在上,我就卑贱如牛马?” 贵族公子冷冷道:“尊卑天注定,你是在逆天而行。” “那你怕我做什么?”她目光如电,唇边泛起冷笑,“你们都在怕我。” 他断然否认:“怕你?笑话!我只不过是念你修行不易,想要给你指一条明路罢了。” 她笑出眼泪:“你当我傻?你们当然怕我,因为我‘以下犯上’‘以卑杀贵’,却活得好好的,而且越来越好,居然没有天谴。这不就是告诉那些为奴为婢的人,我没错吗?” 围杀她的人里亦有不少奴仆,他们纵然修为比主人高,却还是低人一头,永远永远无法改变。闻她此言,总有那么一两个人心里起了涟漪。 贵族公子心知不好,呵斥道:“妖言惑众,杀了她!” 又是激战数日。 她灵力不支,改攻为守,准备逃跑。 但在此之前,她擦去唇角的鲜血,对他们说:“我真是同情你们,人生来有脊梁,你们却自己打断了它。” “伏法吧。”修为最高的奴仆说,“你是在和所有人作对。” “总有人会知道我说得没错。”她挺直背脊,轻蔑道,“听说你们对我的格杀令上还管我叫七十二,哦,奴隶想要名字,就只能靠主人赐予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