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是本王委以重信之人。秋宴,你说是谁背叛了本王?你,还是张靖雪?” 张靖雪已有多日不曾回王府,徐穹哼笑一声:“这小子自战前失利被贬回京都,收编至本王麾下,就没有一日真心服过本王。是本王大意了,竟派他去保护你。七禅,今日偕同谢意一起来见本王,心中是否惊恐?” 他拱手道:“今夜向王爷动手,是因谢意正在试探属下,还请王爷恕罪。” “以她才智,怀疑你本就意料之中。不过出乎本王意料的是,她离府的这段时间,本王利用那个愚蠢的表小姐塞了那么多人进王府打探财库的下落,她一回来就统统清除了去,偏偏只有你,一再怀疑,一再留信,这是为什么?莫不是秋宴以色侍人了吗?” 他诚惶诚恐,当即道:“属下不敢。” “你用什么手段,本王不放在心上,但你记住,若不是当初你办事不利留了谢意一条命,现在谢府已在本王手中,本王也不会措手不及吃了她这么大一个闷亏,秋宴,你难辞其咎。” “属下知罪,请王爷责罚。” “责罚就不必了,看谢意为人,恐怕不会轻易同本王合作,但本王豪言已掷,就得给她点颜色瞧瞧。她那个妹妹,哦,谢晚是吧?本王要娶她,这是你唯一将功折罪的机会。若然再让本王失望,你那位瞎灶婆恐怕要地下难安了,近来雨水丰沛,本王不介意给她松一松坟头的土除除草,秋宴应当不想看到这一天吧?” 他闭上眼,咬牙道:“属下领命,请王爷高抬贵手,饶过我阿婆。” “是否放过她不在我,取决于你。祝秋宴,不要逼我亲自动手,届时你想守护的,保护的这些人,不管是她还是她,就统统没办法安生了。”话毕,徐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东方。 他循着视线望过去,似依稀可以看到谢府高翘的屋脊,朱红色的鸱吻。他颤颤巍巍地拱手相送,眼底却蓄满风雷。 要么让谢晚嫁给徐穹,要么让瞎灶婆曝尸荒野。 想要做出决定其实不难,难的是,当他割舍了一方之后将带来的结果。若是弃了谢晚,谢意又如何? 那位小姐恐怕会恨他入骨吧? …… 雨后的深夜,一丝丝凉意钻入皮肤,将祝秋宴骤然拉回到现实。他扶着椅背,指尖微微发白,因子弹穿透身躯而冷汗涔涔。 舒意并未发现这一点,她缓慢地整理着头绪,良久,朝他露出一个笑容。 祝秋宴紧悬的心弦骤然一松,但很快又被系在船锚上,伴着海浪起起伏伏。故事的结局终将有尽头,总有一天她会梦见所有残酷,届时他又该如何自处? “阿九。”祝秋宴一张嘴,喉咙起火一般,“为什么哭?” 舒意微微低头,声音很轻:“梦到许多人。” 金原,李榕桉,上一世的母亲,晚晚,袁今,姜利,嘉善,乃至于徐穹,很多很多面孔闪过脑海,留下持久的钝痛。 她感到自嘲。 “上一世我问嘉善是否愿意娶我,这一世嘉善问我是否从未想过嫁给他,虽然我不知道最终的结局是什么,但我已然好痛,为什么命运要这样捉弄我们?姜利也是,两世我都救了他,可为什么他总是那样悲惨?命不由己,沦落兽场。还有你,你后来有没有考取功名?有没有活得比他们都要赤忱坦荡?” 她注视着他,半湿的头发贴着双颊,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。 孱弱的人为活下去而提起剑,无法安睡的人日夜期待着做噩梦,十数年对月借光读书的人与功名渐行渐远,不愿低头的人却被命运逼迫至此,“你应当从未如愿吧?否则……你怎么会让我这么悲伤,这么心疼?七禅,我不想再看到上一世的记忆了。” 她恐惧了,怕再走一步,将是所有人都无力承受的局面。 她想就此为止,将上一世止步于此,只展望这一世。 那曾是一双传神的眼眸,而今蘸满了水光,显得那么柔弱让人想依恋,祝秋宴将她纳入怀中,抚着她的脑袋说:“小姐莫怕,七禅会一直陪在你身边。” 上一世未曾守候她终老,这一世不管如何,他都要亲眼看着她荣华散尽,得以百年。祝秋宴强忍凉风洞穿胸口的痛,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