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紧闭起双目。 舒意这才察觉他的不对劲,想起在梁家的种种,忙推开他察看伤口,鲜血已经凝结,在胸间留下一个又红又黑的浓稠的孔。 她立刻撕了衣角替他包裹,祝秋宴安抚道:“火器而已,没什么大碍,若子弹能伤得了我,我也不至于一直无法死去了。” “那你体温怎么样?” 祝秋宴摸了摸她的脸颊,将手背贴着她:“跟平常一样,我已然好了,别担心。” 舒意这才点点头,粗粗替他包扎了一下之后,问起今晚的事情。祝秋宴交代完之后,舒意望向不远处的姜利,自知道上一世他的身份之后,她已然不再惧怕他。 这个男人虽然嘴巴凶狠,但心仿佛是向着她的。 她思忖道:“你怎么会跟他一起?” “说来话长,那晚送你回家,察觉有人跟踪,后来偶然碰到也在追踪对方的他,他还救了周奕。” “周叔?周叔回北京了?” 祝秋宴便将详情一一交代了,舒意放下心来,想着明日再去见周奕。今晚的事尚未解决,她忽然失踪,就算旁人不知情,梁家该知道,也不知舒礼然和舒杨现在怎么样了。 还有徐穹,亦不知生死。 祝秋宴也想起徐穹,一股不可自控的杀伐之气再度涌上心头,若然不是保安来得太快,若然不是他心存一丝恻隐,他早该当场就杀了他。 这么想着,他对舒意道:“我去医院一趟。” 舒意凝眸:“你要去找他?” “他活在世上,我不放心。”祝秋宴安抚似的拍拍舒意的肩,“放心,我有成算,不会惊动任何人。” “不行。”舒意说,“你不知道明氏集团的势力,如果徐穹死在今晚,梁家一定逃不了干系。” 而且秦歌知道这一切,难保她不会出卖他们。 “往好的方向想想,也许他并没有前世的记忆,那他顶多就是一个嚣张的二世祖。单凭这一点,他还不至于能对梁家,对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,就算有,到时候再动手也不迟,至少不能在这个时候,会拖累梁嘉善。” 祝秋宴想到那个温雅的男人待他的情义,对他的信任,涌到喉头的满腔恨意渐渐褪去。他深吸一口气,答应了舒意。 两人商量了回家后解释的由头。 好在舒礼然并未把她放在心上,只当出事的时候她躲在了哪里,得知她安然无恙,自也放心,倒是舒杨狠狠地数落了她一顿,将她关起来,又令阿姨紧盯祝秋宴的行踪,不再任由他们胡闹下去。 殷照年也不知去哪里野,说要陪舒礼然,却是整晚不见人,现在更是彻夜不归,电话还打不通,舒杨气结,但终归不放心,开了车出去找他。 舒意累脱了,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,后听见口琴吹奏的《月亮河》,曲调绵绵,彷回西江,她心下微定,才渐渐睡去。 第二日,祝秋宴带着她偷偷翻出家门去见周奕。几个人碰头一番细聊,对梁家的怀疑更深。 首先,当晚祝秋宴就已得出结果,对方多半是梁家人。 舒意回想幼时的经历,似乎也是在和梁家一起做生意之后不久,金原夫妻才出了事。再加上那个梦境,徐穹离去前的提醒还历历在目。 “谢融身为太子太傅,东宫原有纳娶小姐之意,可最后却将你许配给了梁家,这中间必然有什么是本王不知道,但或许小姐会知道的缘由?” 谢融曾不止一次在她面前嘉许梁嘉善,看他的样子这门婚约似乎并不勉强,若然徐穹所说不假,能让一个原本可以入主东宫的太子妃下嫁至公卿世家,这其中必然有未来储君的授意与撮合。 既如此,梁家若然同意,必是太子一党。 徐穹觊觎谢家财富,动手太过突然,谢意一时间被转移了视线,其实单看谢融之死,确实疑点重重。 太子近年来德行有恙,可屡次触怒圣颜,均未严惩,何以一次殿前失仪,就遭圣人痛斥,致谢融毫无交代就自戕谢罪? 谢家再怎么式微,谢融好歹是出过三位公卿世家的一家之主,绝不可能如此死去,这其中绝对有蹊跷。 那日殿前究竟发生了什么?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