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舒意见梁瑾没有说话,试探着道:“梁叔叔有时间的话也一起来?” 梁瑾想了下近日的行程安排,时间是可以挪出来的,才要答应下来,梁清斋就替他回绝了去。 “手上的新项目你弄完了?” 梁瑾有点脸热,被老爷子点名问工作进展,就跟老师查作业似的,在小辈面前多少有点丢人。他交代了一些细节的进展,又说:“这个月可以落实。” 梁清斋沉吟道:“我记得你跟茵水的结婚纪念日快到了?” 梁瑾身形一僵,顿时明白了梁清斋的用意。 毕竟是舒杨的画展,他要是也去掺和,家里恐怕要鸡犬不宁了。 嘉善的婚事本就引得周茵水不满,若此时再与舒杨恢复往来,以她的性子还不知做出什么事来。 梁清斋朝他看了一眼,那眼神任重而道远。梁瑾低下头,诺诺地应了声好。 就在这一刻他忽而懂得了嘉善的怅惘,那个从小到大被保护得善良美好的孩子,回国之后的短短数月就学会了酗酒抽烟,哪怕他可以自由地选择想要的生活方式,追求自己喜欢的女孩,然而处在梁家这片屋檐下,只要一日是梁家的孩子,就一日无法真的开心起来吧? 那令人厌倦的、快要窒息的梁家的一点一滴。 可这么多年受梁清斋驱策,他早已失去了自我,也失去了挣扎的欲望。 他早已记不清下乡的那些年,当他听到孩子们郎朗读书声时的心境了,只依稀在心口留下了一道疤,时不时会在身不由己的时候疼一下,提醒他纵现在的生活是许多人无法企及的高度,但悲伤不分贵贱。 梁清斋只看了他一眼,随后就问到梁嘉善的情况。 “他说要跟你爸爸学收藏,这几天还准备去古城区走一走,看看老建筑的设计风格。今天怎么没有陪你一起回来?该不是抛下你自己去找灵感了吧?这孩子真是的。” 舒意不知梁嘉善找的是这个借口,顺着老爷子的话头含糊道:“是啊,他每天都起得很早。” “那孩子很善良,知道我有早锻炼的习惯,念书的时候不管熬夜到多晚,第二天都会早起陪我,练完一套拳才会去学校。小意,这是我最疼爱的孙子,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他啊。” 老人期许的目光似有千斤重,舒意不敢认真应对,顾左右而言他地找了个借口。正好赶上记者到场,她就趁势告辞了。 离开花园前与记者打了个照面,对方目光落在邀请函上,朝舒意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。 梁家大门外,姜利每隔半分钟就看一眼时间,越等越不耐烦,见她在里面耗了快有一个小时还不出来,拔了车钥匙径自塞进裤子里,就要准备翻墙。 忽而听到一串笑声,他转头一看,舒意正站在不远处。 早晨的阳光洒落在她身上,白色手工缝制的裙子被吹得飞扬起来,露出一双又细又白的小腿。 被他的目光盯住,她不安地动了下腿,手勾起头发挽到耳后,转过脸去,只留下一道弯弯的唇角。 他扫了眼自己此刻正半扒拉在墙上的笨拙姿势,有点羞恼,往下一跳,大步朝她走过去:“出来了也不喊一声,等着看我笑话?” “是啊,想看看你被保安追着打的样子。”舒意没忍住杠了一句。 “切,那我就说是你带来的。” 舒意摇摇头,一脸无辜地和他划清界限:“我不认识你啊。” 姜利看她好像真的不认识自己一般的高超演技,气得胸口闷堵,捡起头盔往头上一套,强行按捺住揍她的冲动。 可转念一想,她这样倒有点金九的轻狂,装小白兔久了大概忘记自己也曾是戈壁上一条狼了吧? 他轻哼一声,扭动钥匙。 舒意才要坐上来,他一个急甩转尾,拨开头盔的挡面罩说:“不是不认识我吗?得嘞,您就跑回去吧。” 舒意:?? 半小时后,舒意在一家早餐店坐下,气喘吁吁地抚着胸口。姜利停好车,气定神闲地走进来,觑一眼她暴汗发红的脸,忍俊不禁。 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