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哗啦啦——” 柳余心道: 来了。 她等的来欺辱盖亚的人来了。 她会和他同进退。 ……就是可惜了这些食物。 桌上放得整整齐齐的食盘,连着盘上的碗碟天女散花一样掉在地上,发出清脆的碎裂声。 一身华贵玛瑙红的玛丽公主造作地收回手: “噢,抱歉,我不是故意的。不过我想……仁慈大度的弗格斯小姐一定不会跟我计较这一点点冒犯。毕竟……您都能跟异教徒亲昵地坐在一块。” 金发少女激动地站了起来: “玛丽公主,您太过分了。其他人说,也就算了,可我们毕竟是同学,何况……盖亚的裁决还没判下,您该跟他道歉。” “道歉?一个异教徒?”玛丽公主像是听到了极其好笑的事,“您让我,一个尊贵的光明信徒、神眷者,和一个堕落的异教徒道歉?” “可就在不久前,尊贵的玛丽公主,您还为了得到这个异教徒,做了一些……”柳余顿了顿,“不太名誉的事。” “那、那是本公主眼瞎!” 玛丽公主的视线落到桌边,如玉一样的少年安静地坐在那,依然俊美得让人心折。 她的视线又连忙飘开: “现、现在可不了!一、一个异教徒!捆在绞刑架、死上一万次都无法洗清他的罪孽,本、本公主可不会再喜欢他了!!” “原来……您的爱,那么肤浅。” 柳余轻轻叹息,“您爱的,不过是他原来的光环,爱的是未来的星辰骑士,可您看不到他的心……” “莱斯利先生的心,就像这世上最纯净的钻石,温柔而坚定。他并非堕落,只是遭遇到了一些挫折,不过我相信,终究有一天,他会重新回到光明神的环抱。我永远信他。” 少女脸上的坚定,让她看起来,像是世上最纯粹、最干净的安琪儿。 “放屁!异教徒就是异教徒!就像狗改不了吃屎!” 有人在旁边骂。 玛丽公主像是从这句话得到力量,骄傲地挺起胸膛: “我们走!” 她气势汹汹,眼看就要撞上柳余失了一臂的右肩—— 这时,一道风阻止了她。 刚才安静坐着的少年站起,挡在了柳余的身前。 他居高临下地“看”着她,绿眸仿佛藏着地底不息的暗河: “玛丽公主,您失态了。” 玛丽公主像是被咬掉了舌头的猫,一下子跳了起来: “莱、莱斯利先生,我、我,我不是故意……” 不知想到什么,立马又理直气壮了: “是!我是故意的!怎么了?惩罚一个自甘堕落的光明信徒,我有什么错?!” “噢,光明神在上!”这时,卡莎大妈从后厨的门跑出来:“这些瓷器、这些瓷器……” 来自东方古国的瓷器异常珍贵,即使光明学院财大气粗,能将这些东方彩瓷当做寻常的餐具,供神眷者们使用——可也绝对不包括,为故意损毁的瓷器买单。 “请记在玛丽公主的账上。”柳余道,“还有我刚才那顿食物一起花去的卢索。” “记就记!卡洛王室可不像你们弗格斯家,还需要靠出卖尊严来获得金钱。”玛丽公主高高地翘起她的下巴,“你们也觉得我错了?” 她问身后的跟班。 那两个从前看了盖亚还脸红心跳的少女,此时板着一张脸: “不,玛丽公主,您没错!莱斯利先生已经叛神!对叛神者和他的朋友,一切处罚都不会过分。” “是的,你们说的没错,非常好!” 玛丽公主伸手抚了抚头顶弄乱的羽毛,“明天见,弗格斯小姐,莱、噢不,异教徒先生,但愿接下来,您还能过得愉快!光明学院欢迎您。” 柳余冷冷地看着玛丽公主带着跟班们一步三摇地走了。 而其他人除了扫来两眼,也都偃旗息鼓了,不由遗憾地坐下,重新点了一份一样的。 回女舍路上,那些或熟悉、或陌生的神眷者们避得他们远远的,表现得就像他们突然从人,变成了令人作呕的臭虫、让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细菌,多靠近一点、都会被传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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