佑上前几步解下缰绳,顺着那马油亮的鬃毛捋了两把,轻巧地一跃便上了马背,然后俯身对她伸出右手。 她歪着脑袋看他,银袍黑驹,少年将军般的凛凛神气,可眉眼间却是一片柔柔温情。 “等什么呢,”他并起食指和中指对她勾了勾,“上来呀。” 她迟疑片刻,将手放在苏佑掌心,只感觉一股大力将自己拉入个熟悉的怀抱,再回神时已经在他身前稳稳坐好。腰侧环来两只手臂,绕到前面抓着马缰,牢牢地将她圈住。左边肩头一沉,他的下巴搁上来,前额垂下的一绺头发轻扫着她的眼角,有些微微的痒。 “发什么呆,”他总喜欢对着她耳朵轻语,“时间有限。” 她正好奇得很,伸手抚着黑马脖子两侧的短毛,顺口道:“我没发呆。” 苏佑便抖开那件玄色斗篷将她兜头裹住:“一会儿跑起来风大,别感冒。这部戏服装很费了些工夫,这是新新的好料子。” 她被捂得严严实实,斗篷领口的狐皮出锋柔软雍容,围在脖子上连着半张脸都一并遮了,只余下双眼睛还露在外头。 这下,即使被人拍到,也没什么所谓了。 她放下心窝在他怀里,摸着领子上的皮毛,暗道这《魅影》剧组真是有钱。 苏佑拉着缰绳,两腿夹了夹马肚子,它便沿着狭长巷道的墙根颠颠地走起来。这一大片都是仿明清的建筑,一侧朱墙黄瓦,一侧青砖院落,衬着秋日澄净的蓝天和干枯的老树,很有旧时京城的风情。 黑马慢悠悠地向前,他挺直腰让她依靠,手里除了缰绳还替她拢着斗篷。两人之间养出了默契,即使不说话,也酿得出安宁温馨。 走了一小程,苏佑耐不住沉默开了口,半是控诉,半是得意:“你刚才……使劲瞪着我,眼睛都直了。” 这么个语气,他想听她说什么?要奉承他生得漂亮,还是要捧着心来表白? 卓静言早前浑浑噩噩地糊涂了好一阵,将口是心非的别扭发挥到了极致。可是现在不同,经过昨天,他们大概是到了张心宽口中的“这种地步”,总有些什么和之前迥异。就像忽然打通了任督二脉,她发现自己也是很能豁出去的,厚着脸皮说点好听话并不是什么难事。 “哦,我是使劲瞪你了,”她承认得极其干脆,“你长得好看,我色迷心窍。” 背后立时无声,她抿嘴偷笑了半天,才听苏佑幽幽的声音贴在耳畔:“你最近可真坦诚。” 她抻了抻唇角,昂首道:“这样不好?你不喜欢?我夸你不是应该的么,毕竟……” 说起来还是有点尴尬,她声气又渐渐低了下去。 苏佑扬眉一笑,摸到她的双手合在自己掌心,轻声道:“毕竟,什么?” 卓静言侧着身子,大半张脸都掩在兜帽里,隔着布料在他胸口蹭了蹭:“毕竟,都那样那样了……” 他的手臂收紧了些:“那样那样,是哪样哪样……?” 卓静言恼他明知故问,回头瞪了一眼。他却笑吟吟地垂眸望她,带着很快乐的戏谑神情。 那样那样,还能是哪样哪样。 刚才已经偃旗息鼓的气焰顿时又嚣张起来,她双眼骨碌碌四下一望,高墙之间只有他们两人一马,巷口除了几只麻雀也不见旁的活物,便难得生出种放纵的冲动,揪住他胸前妆花纱的衣襟用力一扯,撅着唇迎上去。 昨天的触碰记忆还很鲜明,这一次几乎算得上是轻车熟路的复习。苏佑意外而下意识搂紧她,似乎是压抑着从喉咙里闷哼一声,便扶住她颈后准备好好迎接这突如其来的热情。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张上阵,卓静言竟然就呲着牙咬了他一口。不轻不重的疼痛,让他倏地清醒,又倏地迷惘起来。 “怎么?”他松开些手臂,抵着她的额头沉声问。 她气息咻咻,半垂着脑袋,从表情到语气都恶狠狠的。 “哼,那样那样么——就是这样这样。” --------------------- 我也想要这样这样!的珠珠! 双更达成!梯子还没垮!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