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 太子自记事起就在权臣之家,后来更是搬入皇宫做了储君,他能看见的只有太京与京畿庄子里的百姓,故而对墨鲤所说的情形一无所知。 “皇帝不能是死人,那就不让别人知道皇帝已死。”墨鲤语气平淡地说,“至于天下人的悠悠众口……天下人没那么多闲工夫,他们更看重柴米油盐,而不是皇帝的生死。倘若有一天,百姓家中有粮身上有衣,不愁如何养活孩子,能关心宰辅跟皇帝的事,反倒是盛世之相了。” 太子哑然。 就算百姓真的不在乎,可是朝臣在乎啊! 这一关在文远阁,无论如何都是过不去的。 太子十分焦虑,墨鲤提出的想法虽然古怪,但是有一点太子很明白,他那些弟弟都不是老实安分的,个个忙不迭地蹦跶,如果再被朝堂上那些文臣的派系利用,不等天授王跟楚朝三王打过来,齐朝就分崩离析了。 墨鲤是大夫,不是谋臣。 他说完了该说的话,便要离去。 陈总管哪里肯,连忙在太子的示意下端出一个盘子,上面有锦缎、散碎的金银等等。 这些算做诊金。 陈总管又命人将几口装了珍宝的箱子抬到廊下,挑了几样希贵的放在盘中。 主要就是之前发现的所谓“有灵气”的东西,只要太子用不上的,便毫不吝啬地往里放。包括了两块暖玉,一柄碧玉如意,以及沉香手串。 其中一块暖玉看起来更加通透,雕工相当精致,另外一块只有指头大小,是个圆润的葫芦状。 沉香更是难得,任意一件都价值不菲,莫说一座三进的院子,就是十座五进的院子也能买下了,外加太京正阳门外最红火的铺子。 墨鲤却拒绝了。 太多了,哪有这么贵的诊金。 再者他并不想接下看顾六皇子的麻烦。 已经有了二皇子,再来一个六皇子,等会儿要是再塞一个三皇子,谋朝篡位的大战就可以在刘将军后院上演了。 譬如让这几个皇子先打个头破血流再说。 “大夫何日再来?” “五日后。” 墨鲤估算了太子的身体状况,给出了确切的时间。 陈总管巴望着墨鲤来为太子治病,见对方武功极高,又似随心所欲的世外高人,更加不放心了。说什么都要墨鲤收下诊金,否则五日后墨鲤不来了怎么办? “这锭银子就足够了……” 墨鲤话还没说完,就感觉到怀里的沙鼠开始拍爪子。 众目睽睽之下,墨鲤不能让沙鼠变成人,也不能把沙鼠捞出来跟它对话。 历来只有能听懂人话的猫狗,能说人话的鹦哥,哪有沙鼠通人性的?岂不是要被别人当做妖怪,生出疑心? 尤其这会儿众人好像发现了墨鲤心口鼓出来的那一小块,纷纷效仿郁兰,不着痕迹的偷眼打量。 墨鲤被逼无奈,只能对沙鼠用传音入密。 “孟兄,我们不是找到了刘将军的府邸?既然不用买院子,钱都够我们去飞鹤山一趟再回来了,这些金银带了累赘,还有宫印字样要去掉,分量又沉,难道要我效仿孟兄,找个地方将它们藏起来吗?” 沙鼠当然没法用传音入密回答,它从墨鲤的衣领里冒出脑袋,乌溜溜的眼睛望向宫殿外。 墨鲤心里一动,走到殿外的箱子附近,果然看到了那串酷似糖炒栗子的琥珀。 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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