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般,一拳、又一拳,狠狠砸击着镜面。 只至整面镜子破碎地映出他扭曲的面容。 鲜血顺着他指间汩汩涌出,没过指尖,沥沥啦啦淋在地面。 腹间的绷带也被血水浸得透红。 他微微喘息着。 残缺的镜面映照出双惶恐不安的眼眸。 那表情如同个孩童般软弱而茫然。 他垂下头,片刻后才缓缓拧上水龙头,向卧室走去。 他面无表情地躺回床上。 姜红一动不动地,仍保持着他离去时的姿势,瞳仁中没有一丝光亮,涣散地落在穹顶。 屋内静悄悄的,只剩下挂钟滴滴答答走动的声响,沉默地回荡。 整整两天,二人再也没开过口。 整间屋子如同口高压锅,昏暗、沉默、而压抑。 姜红伏在床沿,纤细而修长的脖颈布满狰狞的青紫指痕,双眸直勾勾地望着窗帘间洒落的一丝光亮,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。 谢渊也静静地张着眼,视线落在天花板,眸子迷离又深邃。 房门突然传来敲击声。 咚咚咚。 谢渊视线缓缓落在卧室门处。 姜红像魂儿被抽走了似的,一动不动,人偶一般。 滴滴滴—— 门外传来密码锁的开锁声,而后房门被推开。 谢渊掀起被子遮在姜红身上,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遮得严严实实。 两个戴着红袖章的男人立在门口:“谢渊,跟我们走一趟吧。” 谢渊微眯着眼睛,赤着上半身从床上起身,随手扯过件短袖往身上套去,漫不经心地问道:“有什么事?” “劳烦您跟我们走一趟。” 红袖章不苟言笑地重复一遍,语气却软了不少。 谢渊瞥他一眼,沉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向外走去。 红袖章直至将他带到礼堂门前,才缓缓地退到门口:“请。” 谢渊大概猜到到底是谁会如此大费周章,目光冰冷地掺着丝讽刺,抬手便推开厚重的大门。 阳光透过穹顶的玻璃画窗落下一道道彩色的光柱,玛利亚的圣像矗立在尽头,整座教堂静谧而安详。 马吉坐在前排的座椅上,手掌交握抵在胸前,眼睛低垂,虔诚地祷告着。阳光落在他淡金色的发顶,为他镀上层金边。 “身上的伤怎么样?”他没回头,闭着眼问道。两名魁梧的保镖雕塑般守在他身旁。 谢渊的半张脸隐在阴影处,声音冷漠地在空荡的教堂内回荡:“什么事?” 马吉放下手腕,侧过身子,回头向他望去,微笑着:“每次待在这里,我的身心都获得了极大的宁静。” “主会宽恕我们的罪行……你也应该来试着祷告。” 谢渊只面无表情地望着他。 马吉从他面上辨出丝讥讽,轻笑一声,柔和地开口:“第一次见你时我便知道,我们是一类人。” “我们都在冰冷阴暗的深渊中待了太久,很容易贪恋温暖的事物。” “比如,爱。” 他从座位上站起,迈着步子向谢渊走去。 “谢渊,我要把姜红带走。”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