杏树,如一只巨大的金色华盖,在早晨的日光下,树影映入窗棂,耀得人眼晕。 萧怜翻了个身,碰到了一只香香的身子,便将手搭了过去,拢入怀中,“小亲亲。” 她哼唧了一声,在那温热、光洁的脸上蹭了蹭,忽然猛地睁开眼,“棠棠!” “棠棠!哈哈哈哈!”她当下睡意全无,将被她吵醒的梨棠软绵绵的小身子给抱了起来,塞进怀里揉啊揉啊揉啊…… 半睡半醒的梨棠迷迷糊糊看了看她,该是认出了是谁,就将小身子整个趴在了她肩头,甜甜糯糯地唤了声:“爹爹。” 两岁多的孩子,还不懂分别之忧,重逢之喜,即便是思念,也不知如何表达。 平日里,跟着人厨子和黑寡妇有的吃,有得玩,也乖得很,从不闹人。 可自从见了萧怜,母女之间的那种纠葛就像被唤醒了一般,一直搂着她的脖子,赖在身上不肯下来。 萧怜只是想弯腰把靴子穿上,勉强将梨棠从身上摘下来,这孩子就像是要被扔了一半,坐在床边扯开喉咙,破天荒的开始嚎啕大哭。 急得萧怜靴子还没穿上,又只好去抱她。 这时,房门开了,便见到千渊立在门口,满脸嫌弃,“真的是你亲生的?”梨棠跟着他这么多天,都没哭过,现在到了亲妈手里,一见面就哭开了花。 “如假包换!”萧怜抱着梨棠,一面轻拍着后背哄她,一面极为艰难的想要穿鞋。 梨棠这一哭,该是把这些天缺失的母爱都要讨回来一般,眼泪开了闸的洪水一般,哭起来没完没了。 千渊对身后跟进来的黑寡妇道:“去,帮那笨蛋把鞋穿上。” 黑寡妇一脸的不乐意,老娘连自己死了的相公都没服侍过,现在不但要服侍这个小的,还要服侍那个大的。 于是往萧怜脚边一蹲,两只手做出帮忙穿靴子的模样,却怎么也穿不上。 一面穿还一面捂着鼻子,“你这是从臭鱼烂虾堆里出来的?臭死了!” 萧怜往自己肩头嗅了嗅,也是一脸嫌弃,真是臭死了,难不成棠棠是被她臭哭的? 千渊不耐烦了,呵斥黑寡妇,“好了,去外面候着。” 黑寡妇乐颠乐颠的起身,扭着腰肢出去了,临走还回头给萧怜甩了个媚眼。 梨棠哭个不停,两只小胳膊搂着萧怜的脖子,一面哭一面小牙齿还啃着她的肩膀,两只小胖腿在她腿上连蹬带踹,跺着脚哭,萧怜一时之间,满身凌乱。 千渊走到近前,抬手掀了衣袍,单膝蹲下,拎起一只靴子,又抓了她一只脚,“自己蹬!” 萧怜艰难地向他点点头,“有劳了。” 两只在绝境岛上脏到一定境界、臭到一定境界的靴子,就这样被那双白白净净的手给帮她穿上了。 “内个,日月笙,谢谢你哦。” “出来。吃饭!” “……” 早饭是经过人厨子精心准备的。 主食就分了甜的,咸的,荤的,素的好几样,汤水又备了甜粥、咸粥、面条和馄饨。 八样小菜,精致简单,荤素搭配,又额外准备给棠棠喝的新鲜羊奶。 餐桌就摆在银杏树下,日光稀稀落落撒下来,一片岁月静好。 萧怜好不容易哄好乐了梨棠,抱着这个已经长在她身上的小东西一起落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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