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,尤其在当男人跪下/身去的时候,视线在她身上一掠而过,就有不知名的战栗从她心底里泛了上来。 她无意识地打了个冷颤。 容晚初看了她一眼,就转头继续问道:“你所来何事?” 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挲声。秦昭仪睁大了眼睛,看着门口那人在袖中摸索了一时,索性横臂到嘴边,齿关合紧,“哧啦”一声,硬生生地撕开了袖口。 秦昭仪不由得“啊”了一声,轻轻掩住了口。 于存没有抬头,他用蛮力撕了袖子,就仍旧十分拘谨地端正了身形,冬日的衣袖是夹绵的,但在那袖底的绵之外还有一道夹层,这时候被扯开了,就有颗鹅卵灰的小布包骨碌碌地掉了出来,滚在青砖的地面上。 那布包只有成/人手指节大小,掉在地上俄顷就被于存抄在手里,却有股幽异的香气已经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扩散了开来。 秦昭仪突然拄着贵妃榻撑起了身子。 她身上带着伤,这一下似乎抻到了创口,就有股殷色从缠着的素缣里洇了出来。 她恍然不觉,身子用力向前探着,目光死死地盯着侍卫手中那只小小的布囊。 那香味妖异又缱绻,乍一入鼻腔中,就使人稍稍地生出一股酸/软无力之感,又有股无明的燥火从心底“腾”地燃烧起来。 容晚初原本心中就有些恼意,被这股邪火拱得益盛,不由得将帕子在鼻端拂了拂,中正宁和的檀香气稍稍驱走了那一缕异香, 她微微蹙了蹙眉。 于存已经低下头去,双手捧着那只布囊,低声道:“卑职昨日受人所托,要将其中此物置于陛下书房外的香炉之中。陛下待卑职隆恩浩荡,卑职却生出背主之心,请娘娘稽查其中首尾,降罪责于卑职。” 他音调中还有些难以掩饰的颤抖,那双手也是战栗的。 容晚初微微地点了点头,没有说话。 秦昭仪却已经尖声道:“你撒谎!谁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寻来这等腌臜之物,秽乱宫廷!你该死,该死!” 她这样的失态,在场谁还不知道她于中有些干碍。 容晚初没有理会她的嘶喊,只是看着于存,问道:“你受谁的所托?” 于存微微犹豫了一瞬。 容晚初没有催促、逼/迫他。 ——此人既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,想必心中已经有个轻重和取舍。 她神色并不严厉,就面容沉静地坐在那里,仿佛对方才听到的话也没有惊讶。 于存的迟疑并不长久,就低声道:“回娘娘,是臣的同乡,夕云宫的陈满公公。” 竟然是乡党。 这世道忠孝节义大于天,律法还讲一句亲亲相隐。为了向天子尽忠,轻而易举就将孝义都卖了个干净,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做得到的。 容晚初这一次重新地打量了面前的这名年轻侍卫。 他跪在她面前的时候,那种由衷的、无法掩饰的尊敬和畏惧,同样逃不过容晚初的眼睛。 看上去也俨然只是一个事君忠直、纯心不二的臣子。 她只在片刻之间,就把这一点心思暂时搁置了,微微地静了静,道:“本宫知道了。” 于存嗫喏着,像是犹想要说些什么,容晚初已经温声道:“于侍卫,汝身功过,当有陛下裁夺。本宫先当有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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