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见翅膀下面藏着一个小小的竹筒。 大鸟十分温驯的展开翅膀,似乎在示意她可以取下竹筒。 竹筒中是空的,南乐的心跳却加快了。 这只鸟十分亲人,还会主动叼回猎物给她。 她知道关外的异族素来有训练猛禽的习惯,靠近关外的权贵人家多多少少都会沾染一些胡人的习俗,至少金平城本地的大户人家们就很喜欢养胡姬,也挺喜欢从胡商手中买驯养好的猛禽。 它的主人是谁似乎不言而喻。 只是可惜此处没有纸,她会写的字也不多。 南乐将竹筒重新放回去,摸了摸鹰的脑袋,“你的主人是谁呀?你为什么会跟着我?是他让你跟着我的吗?” 鹰当然不会回答,它只会吃得满嘴流油。 · 王城大定不过三日,便收到战报。 原来自北靖动乱,边关便又烽火狼烟起,柔然趁着内乱之机,渡冰河来攻,三日之内一举攻下数城。 前去御敌前后三位将军皆被斩于马下,一时北靖士气低落,两军再遇,从上到下皆望风而逃。 沈庭玉收到战报之时,柔然军队已经长驱直入,逼近王城,仅剩三百里。 另一面,襄州又传来消息,贺羡得知自己的爱子陷于敌手,怒不可遏,点兵三万从东来攻。 一时之间,柔然与襄州,一北一东,竟形成了两面包抄之势。 沈庭玉看着镜中的自己,晨曦的黯淡光芒勾勒出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。 是的,一个男人。 一袭崭新的圆领短袍,脚踩乌皮靴,锦缎净黑的如鸦,赤红火纹,金龙随身飞,怒目圆睁的龙眼无端压得人心头生寒, 刚入殿的赵小虎眼见着镜前的人一怔,下意识揉了一下眼睛,这才确定没看错人。 跟在沈庭玉身边也有些年头了,可她什么时候见沈庭玉穿过男装,便是太子的衮服便也从来只是压在箱中落灰罢了。 不过她倒也能理解,往年沈庭玉不着男装是难以面对,如今着男装,大抵是因着已经有了心爱的女子。女子情窦初开有了欢喜的意中人,便要开始绣嫁衣,好生打扮,学着做个漂亮的女人。大抵男子也相同。 只是这有过心爱的女子,却又生生失去,再一次成了孤身一人,滋味想必好受不到哪里去。 镜中人神色凌锐,再无过往的半分无害妍丽的模样。 赵小虎压下心头的诸多感叹,低下头,“殿下,今日朝中有几位大人一起上书,说那贺羡贼势汹汹,为保天子,请求迁都。” 沈庭玉轻瞥她一眼,眼底的阴鹜好似已凝成霜。 赵小虎被瞧得脊背生寒,将头低得更狠了一些。 东宫属臣都心知贺羡为了一个儿子怒不可遏未必是真,想要趁虚而入却绝做不得假。 柔然与北靖是多年的死敌,但沈吞云私下里却与柔然不清不楚,此番柔然来攻,多半是收到了沈吞云的求援。 沈吞云一条贱命当然没那么大的面子能够请得动柔然,他的求援信中必定向柔然许下了割地甚至是称臣的条件。这才能让柔然来的这样快,好像一条闻见肉味的狗。 跟在她身后入殿的几人之中,一个性急的武将高声嚷道:“为保天子?我看是他们是吓得快要死了,迫不及待想要弃城而逃!沈吞云真是养出了一帮好奴才。这才过了几年?先帝当初靠什么立国?靠的就是痛击诸胡。如今倒是要被一个柔然打的要迁都了!滑天下之大稽!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