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去京郊之前,张安夷让莫闻将一个人带到了阮慕阳面前。 这人蓬头垢面,浑身一股难言的气味,狼狈至极,让阮慕阳一阵反胃。她认了半天,才露出了惊讶的神色:“孙浩游?” 张安夷点了点头,目光冷然。 在他的示意下,莫闻脚下一踢,让孙浩游跪在了他们面前。 “张阁老,张夫人,我错了!我真的错了,不该有眼不识泰山”被带回京城之后,孙浩游就被关了起来,每日受到折磨不说,连太阳都好多天没见过了。 原来张安夷将孙浩游抓了起来。面对他的求饶,阮慕阳不为所动,眼中都是杀机。 若不是他,便没有后面那么多事。她不会在山东的时候被当做流寇通缉,不得不往南跑去找尹济,经历这么多。 张安夷隔着一张桌子握住了阮慕阳的手,温和的声音响起:“先前知道夫人在沧州出事之后,我便去了趟沧州,将孙浩游抓了回来。原打算将孙振留着待夫人回来后亲自去收拾。但是没想到夫人有了身孕。我已经派人去沧州将孙振拿下押解进京了。” 原来他留着孙振不抓是想让阮慕阳亲自去出这口气。 身为内阁首辅,随便找个罪名拿下一个地方知府是轻而易举之事,况且这个孙振在沧州却是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。张安夷唯一滥用职权的地方就是想让阮慕阳亲自去,这番举动之中的娇惯再明显不过。 他的歉意从来都不是在嘴上说的,而是不动声色地用行动表示。看似不动声色、轻描淡写的行动,实际上比嘴上轰轰烈烈地说出来更加让人感触深,也更加让阮慕阳这样性格的受用。 不用刻意为之,这就是他的做事风格。 他的做事风格刚刚好是她受用的那一套。 他们都对彼此了解极了。 曾经的遮遮掩掩和小心谨慎在被他发现了真面目之后都不需要了,再加上此刻有一种恃宠生娇的意思。阮慕阳冷冷地看着孙浩游说道:“二爷可知在沧州之时,这个孙浩游觊觎我,甚至屡次对我十分轻佻?流寇之事便是他想要吓一吓我,叫我生了畏惧从了他。”想起庄院之中那些死了的仆人和护院护卫,她根本不想去管他们背后有裘太后,这样做会不会得罪裘太后,只想将孙振父子千刀万剐。 “没有的事,小人不敢,不敢啊”孙浩游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。知道阮慕阳是张阁老的夫人。被抓到京城后,他从来不敢说出自己对阮慕阳的觊觎。现在感觉到张安夷对阮慕阳的娇宠,孙浩游更是害怕,觉得自己离死期不远了。 在阮慕阳的话音落下后,张安夷看着孙浩游的目光之中就带着显而易见的杀意。 这股杀意阮慕阳都能感觉到了。但是她没有觉得害怕,反而有一种满足之感。 今日这样的他们才是真实的他们。从前他们都在对方面前将自己装得太好了,把黑暗、城府深的那面隐藏了起来,他给她留下的温柔和宠溺,而她给他留下的是顺从、识大体。可是。他若真的只有温柔和宠溺,是无法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上经历三朝,最终成为内阁首辅的。她是女子,也有她自己的情绪、小性子,还有旁的女子无法比肩的谋略和城府。 “孙浩游,你好大的胆子。”这么多年的朝堂争斗让张安夷身上有一种叫人胆寒的气势,再加上他如今是百官之首,尊贵威严让人不敢直视。孙浩游这样的人根本受不了这样的压力,冷汗直冒。 忽然。他身下的地上冒出了水渍不断朝外扩散,带着让人作呕的骚味。 他竟然吓得失禁了。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