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忙的人,比父皇还忙,我小时候缠着她……” 星沉突然不说话了,好似突然发现自己不小心提到了不想提及的事,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:“婉娘娘陪我的时间更多些……可我很小的时候,记忆中是有些害怕她的,不是因为她对我不好,而是因为她看我的眼神。我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目光,就是你无论是面对她还是背对她,不论在远处还是在近前,甚至你不在她视线里时,都能感觉得到她似乎无处不在的注视,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只要一看到她那双眼睛就会莫名的大哭。后来渐渐长大些时,那种不自在的感觉仍有,但却不害怕了,因为她的确对我格外的好,她似乎有用不完的时间可以慷慨花在我身上,我娘亲……别人不爱陪我玩的游戏,她不厌其烦陪我玩,别人没时间带我去的地方,她说走就走带着我去,等我渐渐懂事些了,知道了她有一个夭折的孩子,我想她大概是太想自己的孩子了,在我身上可能或多或少找到了些慰藉,故而对她就更加亲厚了些……” 我想到梦中那个粉嫩的小肉墩子,一颗心便没边没际的柔软了下去,“你小时候肉呼呼的,是个女人都会爱不释手吧。” 星沉惊讶的看了我一眼,“你知道我小时候什么样子?” 好险好险,差点说漏嘴,我忙遮掩道:“哪那个孩童小时候不是肉墩墩的呢?” 星沉睥睨了我一眼,冷艳无比的说道:“像我这种四千年一遇的美男子,儿时自然长得跟现在一个模子,什么时候都没有肉呼呼过。” 我头上坠下一颗豆大的虚汗,好吧好吧,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。 我瞧他似乎并不讨厌一边走一边聊些往事,便继续问道:“那后来呢?婉悦仙子突然消失了,你那时不觉得奇怪吗?” 星沉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奇怪,他好似小小的纠结了一下才开口说道:“我那时……出了些事,后来住在大哥那里,有五年时间没有出过门,五年后才知道她不在了。” 我有些心疼的偷偷看了他一眼,他说的出了些事,其实是险些被娘亲掐死吧,后来他被景旭师兄带回了自己寝宫,接着又有好几次险些遭了他娘亲的毒手,后来景旭索性把他锁在了寝殿里,只要自己不在他身边的时候,就在寝殿外面布下一层层结界,整整藏了他五年。 那些在他回忆中从我眼前流水般哗啦啦奔涌而去的过往,此刻又一幕幕清清楚楚的在我眼前浮现,我轻轻叹了口气,突然想学着他小时候景旭抱他的样子抱抱他,摸摸他的头,对他说:“不疼了,不疼了,还有我呢,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。” 可惜长大后的他太高了,又太凶了,我怕还没摸到他的头,就已被他一巴掌拍上西天了。 星沉当然不知道我此刻内心的五味杂陈,继续说道:“我问过大哥,他也不清楚婉娘娘去了哪里,去她寝宫里看时,那里也已荒废许久……” 我默默点了点头,婉悦仙子的下落,他自然不会去问他母后,他五年前就与她再无任何话可说了。 “师兄……” 我喃喃道。 “嗯?” 他转头看我,一边眉毛轻轻扬起,尽管面容那样疲倦,却依然好看的让人移不开视线。 我鼓足勇气轻轻问他:“昨夜陆白说……他说……你母后想掐死你,她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 虽然我知道这个话题实在伤人,可这问题已折磨了我许久,疯狂滋长的好奇心几乎要在我脑壳里钻出个洞来,既然陆白昨日提起这件事来,我现在不问,以后怕是也碰不到这样适合开口的机会了。 我忐忑的看着他,做好了被他劈头盖脸熊一顿的准备,想象中的鸡飞狗跳却没有发生,他只是稍稍愣了愣,然后淡淡说道:“你信吗?” 我哑然,这厮是狡猾,还是狡猾呢。 轻飘飘的一句回答,简直有四两拨千斤的效果。 这样匪夷所思的事,一个外人冷不丁听到耳朵里,最理所当然的反应定然是打死都不信吧,而我却跳过了理所当然的震惊和怀疑,直奔刨根问底去了。 这一点点细微的不合常理,竟被他敏感的抓住了。 我只好故作一无所知的说道:“自然是不信的,可师兄那时没有反驳,我觉得甚是奇怪。” 小样,本瓶子靠一颗八面玲珑的心眼子活到现在,岂能被你一句话就绕进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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