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漪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,没有舒适的汽车,也没有高速的高铁,全靠马的四条腿,一路颠簸就别说了。在元穆拿里养出来的肉在路上又减了下去,瘦的下巴尖尖的,看着就叫人心疼。 副将王朝还有符迁见着慕容定回来,这些日子来几个人担惊受怕,生怕路上杀出来个没长眼的,过来拿着洛阳小皇帝的名头来对他们不利。 两个人夜夜恨不得对天边的佛祖给磕头了。现在佛祖终于被他们的诚心所感动,让将军回来了! 不过两人见到慕容定身后那个容貌近乎娇艳的少年,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大小,那少年生的肌肤雪白,脸儿尖尖的,双眼瞥人一回,就恨不得软了下去。 这……这是个男人吗? 慕容定才从外头回来,这一路他也是吃了点苦头,才喝了杯水,就见着面前的两个男人,时不时抬起头往自个身边瞟。 慕容定重重咳嗽了两声,这才把王朝还有符迁的魂儿给拉回来,两个回过神来,见着上头脸都已经黑到底了的慕容定,原本回来的魂顿时又吓飞了。 “和我说说,我不在的这段时间,军营里头有甚么事。”慕容定说着,敲了敲桌子。 “是,”符迁顶着满脑门的冷汗,他低头和慕容定说起来,“前段日子经过建州的时候,建州刺史说……”符迁有些吞吞吐吐,颇有些为难的看了慕容定一眼。 慕容定有些不耐烦,“快说!” 符迁立刻回道,“建州刺史说,如今朝廷已经将大丞相列为反贼,而将军是大丞相一系,朝廷已经公告天下,说将军和大丞相一样都是反贼,将军不但不回洛阳领罪,反而不放开兵权北上,乃是居心不良。” 符迁说这话的时候,大帐内一片安静,除去清漪之外,所有的人都是屏住呼吸,生怕招来慕容定注意。 慕容定听着,嘴角上扬,他鼻子里嗤笑了两声,“都这么久了,他们能不能换套说辞?我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他们嘴里那套了。”慕容定说着,手指在凭几上叩击了两下,他看向符迁,“你们怎么做的?” “我们并没有搭理建州刺史的挑衅,令人驱逐建州刺史派来的人之后,过了两日离开了。” 慕容定听着,手指轻轻摩挲着鼻子,他思索了一下,旋即笑起来,“看来这个建州刺史只是个怂的只敢叫唤的狗,若是真心给元家尽忠,又怎么会只叫不咬。” 慕容定话语里满满的都是嚣张,清漪忍不住看了他一眼。她被元穆留在府里,许多事如果元穆不说,她就只能凭借些许蛛丝马迹去猜。看来上回元穆告诉她,说皇帝可能要迁都长安,这会看来皇帝是真的被段兰逼得要遁逃了。 王朝和符迁出去之后,大帐里头就剩下了慕容定和清漪两个人,慕容定拿过之前送上来的关于军需的卷轴,他看了一眼,叹口气,“看来要加快步子了,再这么拖下去,这么多张嘴,我都要做起老本行了。”慕容定将手里的账丢到一旁。 清漪拿过来瞥了两眼,小小的惊讶了一下,“一日就要这么多的粮草……” “是啊,毕竟我这儿有这么多的人呢。”他慕容定说着把凭几推到一边去,整个人躺在席上,也不管干净不干净了。 “都说大军未行,粮草先动,要是军中粮草不足,过不了多久不用我自己作妖,手下的那些人就玩命的逃了。”慕容定说着眉头皱了皱,他在沔州的时候,就预料到了,所以才带人南下抢了好几回,只是北方冬日要比南边冷得多,需要的军需也多。 朝廷不给饭吃了,可是他们还要吃。 慕容定有些发愁。 清漪坐在一旁,看他颇有些苦恼的闭上眼,她想了想,“我们是不是往上党郡去?” “嗯,往上党郡去,”慕容定点点头,他看向清漪,“怎么?” 清漪垂下头来,“只是想到阿爷生前曾经有几个有来往的人,恰好在上党郡罢了。”她迟疑了一下,嘴唇动了动。 慕容定眼尖看见,起身来把她抱过来,“你阿爷还有故人?” “我也不太清楚,不过的确有那么几个和我家来往的比较密切的人家,的的确确实在上党,而且在上党郡也繁衍生息了好几代,算是当地的豪门大户。” “是豪族吧?”慕容定听着眼噌的一下亮了,他垂首仔细想了一下,然后抬头看向清漪,双眼几乎都在发绿光,“这些豪族,在当地可是势力深厚的,就连当地的鲜卑太守,都得给他们脸面。财力雄厚,和你阿爷来往,也是应当的。”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