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好先议妹妹的?锦娘想要姑表做亲,要选也理应是你!” 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了婧绮一个措手不及,她神色复杂地望着面容青白憔悴、神情却亢奋激动的母亲,突然打心底生出一种恨意来……如果这消息早来一天,今日她在铁佛寺便不会孤注一掷。姑母来信都多少日了,柳氏却到此刻才打探到虚实!她为何会有这样一个无用的母亲,卑贱、愚蠢,为人恶毒却没有手段,甚至没有最基本的健康,让她连出门做客都只能去求二婶,只怕日后死了也要档自己的路。 只听她冷冷道:“母亲说得太过了,江家大房是皇亲国戚不假,可姑母家是三房,早晚要分出去的,到时候顶了天分些田地房舍,大房再富贵也是各不相干。再说,姑父是庶出,又没个一官半职在身上,临宇表哥也只考中了秀才,金榜题名还不知要等到哪年哪月呢。” 柳氏闻言瞪大了眼睛:“我的儿!你还看不上江家是怎么地,瞧你说的,只考中了秀才,你当秀才是好考的?那江家大房再泼天富贵,咱们攀扯得上么?你倒是想想,我们认识的里头,还有比你姑母家更好的人家吗?” “怎么没有,文鼎侯家的林三夫人今儿还和我们一道进香了呢,说起来,她和二婶多年的交情,怎么也算是手帕交。”婧绮说着,别过了头。 “那也是和你二婶的交情,和咱们有什么相干……我的儿,你不会是瞧上他家少爷了罢?”柳氏吃了一惊,连忙拉住女儿的手苦口婆心地劝起来,“娘虽然成日里不出门,但也知道像文鼎候这样的簪缨世家,和咱们这些靠科举出身的平民不是一条路子上的人,他们瞧不上咱们,嫌我们出身低根基浅,更何况你二叔只是个五品小官,在京城一抓一大把的,”她微微一哂,“你别看那林夫人和你二婶子好得一个人似的,不知心里怎么想的呢,若她当真和你二婶好,怎么不求了怡姐儿去做媳妇?可见,不过面上情罢了。依为娘的意思,还是紧着你姑母这头,往后做个进士娘子官家太太,总是看得着的。” 别人家不与你做亲,便是瞧不上你……这想法却有些过于偏激了,不过柳氏为人素来心胸狭隘,婧绮自小受她熏陶,个性也颇极端,听了母亲的话,只是冷笑道:“又不能继承爵位,说到底也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,那林公子成日家游手好闲半点正经事没有……他们瞧不上我们,我眼里未必就有他们。我也不是非要看人家里如何富贵滔天,但总得是个有出息的,那个人……纵然不是进士,总该有个举人出身。” 柳氏总算听出了一丝音儿来,她紧紧盯着女儿娇俏的面容,小心翼翼问道:“你老实和我说,是不是瞧上什么人了?”顿一顿,放缓了语气,“若当真有,你可千万告诉娘,咱们好早作筹谋。” 婧绮本就没打算隐瞒柳氏,不过想找个因由把话头扯出来,见她问了,便顺着把今日发生种种都说了出来。 柳氏这一惊却是非同小可,她本是久病体弱之人,一番话直听得心旌摇曳,差点背过气去,大半晌只是作声不得。 好容易缓过来,喘着气道:“我的姐儿啊,你怎么做出这种事来,这可关乎女儿家名节,怎可如此莽撞呀!”说着便抹起泪来,“如此一来,你不是只能嫁给那个姓王的么,也不知是个什么人家,怎么的也该打听清楚了再行事才是……” “机会稍纵即逝,又岂能容你慢慢打探,”婧绮不耐烦地打断柳氏,“林三夫人亲口说王公子是她娘家侄儿,且是最出挑的一个……她出身山西王家嫡支,王公子想必也差不了,即便只是旁支,他那样的人品才华,家族也定会尽力栽培,日后前途自是不可限量。” 柳氏闻言,神色稍霁,却还有些犹豫:“可是,出了这样的事,只怕你嫁过去,婆家人要说闲话,往后日子也艰难的……” “母亲说的是,当时只是头脑一热,想为自己和您寻一条出路,”婧绮微微垂下头。掩去了眼中神色,“如今想来却是后怕,女儿不仅怕王家人看不起我,更怕二叔不会同意这门婚事,甚至怪我丢了陈家脸面,绞了我的头发叫去庙里做姑子也未可知的……” “不会!”柳氏立刻打断了她的话,“你父亲在天上看着呢,他绝不敢这样对你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