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波一听“陷阱”二字便是浑身一凛,虽不明就里,却也不敢马虎,忙道:“只怕皇后不肯相帮。” 婧怡已抬脚往外走:“我自有主张。” 至殿门口,正遇上一身材婀娜、面容姣好之女子,对着婧怡盈盈拜倒:“妾身邵氏见过王妃。” 声音娇中带脆、柔中带媚,说话直比唱歌还要动听三分。 婧怡却看都未看她一眼,直接走了出去。 …… 永泰宫 顾昭华早得了消息,一见婧怡便急急问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,摄政王去了哪里?” 婧怡语声冷凝:“山东。” “山东、山东……”顾昭华喃喃自语,忽然想到什么,面色大变,人却连退几步,跌坐到了椅上。 婧怡上前两步:“各中利害,娘娘应当比我更清楚——臣妾眼下要去追赶王爷,请娘娘借汗血宝马一用。” 顾昭华哪里会不晓得利害?皇上昏迷不醒,一条命实已握在他人手中,倘若不幸驾崩,鲁王便是下一任皇上,自己虽不再是皇后,毕竟还是新帝的嫂嫂,有着这层关系,镇南侯府总能保住荣宠。 可鲁王一死,摄政王篡位,自己可就成了前朝皇后,生死未卜不说,只怕还要累及娘家! 可是…… “你为何要帮助我们?”她盯着婧怡。 “自然不是为你们,”婧怡语速很快,“我只是不想王爷坐实篡位之名,为千夫所指。” 顾昭华没有再多问什么,情形已不能比眼下更糟,不论婧怡此举为何,总比坐以待毙强。 …… 婧怡乃后宅妇人,出嫁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根本不曾学过骑马,及至迁入摄政王府,才在沈青云的指点下渐渐上起手来,好在沈青云是名师,她也不算蠢笨,如今骑术也算差强人意。 所谓技多不压身,正是这个道理。 但尽管如此,山东距京师千里之遥,汗血宝马虽然神骏,沈青云轻车简从出发已有两日,想要追赶绝非易事。 更不要提路上可能会发生的种种意外。 凌波苦苦劝说婧怡:“王妃千金贵体,怎好亲身犯险?不若将个中原委告知小人,小人愿代王妃前往。” 婧怡却只是一言不发,换上男装,骑马飞奔出城去了。 从京城倒山东一路都有官道驿站,婧怡虽不能肯定沈青云走的是官道,但只要她快马加鞭,即便无法在半路追上他,总也能先到山东鲁王府,到时自有计较。 凌波苦劝无果,却也不能真让主母孤身前往,但普通骏马难以与汗血马并驾齐驱,他便带着四匹马上路,轮番骑乘,每至驿站则立即换吗,可即便如此,也渐渐被婧怡甩了开去。 凌波心急如焚,日夜兼程赶至山东济南,倒没听说鲁王有什么事,只左右都不见婧怡。好在他与沈青云之间自有联络之法,在城中转了一圈,留下几处暗号,至入夜时分,便有人来接他去见沈青云。 为出入方便,沈青云一行扮作商贾居于客栈之中,据接头之人所述,他们到济南已有两日,沈青云只命人打探鲁王消息,却迟迟没有动手。 想来,心中自有一番挣扎。 这厢凌波一进门,便见沈青云坐于临窗大炕上,沉声道:“你怎么来了,可是宫中有和变故?” 凌波跪到地上,以额触地:“王爷,王妃说山东流寇一事乃是陷阱,亲自前来向你报信,小的一路跟随,只是王妃所骑乃是皇后的汗血宝马,小的难以追赶,与王妃失散了。” 沈青云闻言,神色大变,猛地站起身来:“你说什么!” 山东流寇本就是他做的一出好戏,说是陷阱不假,可他是猎人而非猎物,婧怡怎么可能会得到什么对他不利的消息? 不顾自身安危、不远千里而来,是想阻止他杀鲁王罢? 沈青云只觉得头顶一阵昏沉,几乎站立不住。 他的妻子看似柔弱如水,性情却极刚烈倔强,他从未向她隐瞒过自己的野心,她口中不说,心中恐怕并不赞同。 沈青云向来敏感,自然能感觉到妻子情绪的微妙变化,只是权力于男人之诱惑过于强大,他唯恐妻子明言反对,从不肯轻易提起朝堂之事,心下打定主意,但凡婧怡问起,则以诚相待,否则便自行其是。 而婧怡果然什么都没有问。 于是他暗暗松下口气,预备先斩后奏,等鲁王一死、皇上驾崩,自己顺应天命上位,婧怡即便心有芥蒂,也会为他高兴。 却不想,妻子一声不吭,来了个以身犯险。 婧怡向皇后借汗血马,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