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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4节


    既能够当主食,又能够用来做菜,这东西不愁卖不出去。

    这几年官府早就形成了一套自己的模式,提供技术,提供支持,自有大户来投,连带的销路也一并解决了,里边雇佣的人那也是五花八门儿,既有一些大户家的奴才,也有平民百姓,还有连户籍都没有的黑户。

    可以说是把形形色色的人都联系到了一块儿,也慢慢的把平江府这盘棋给盘活了。

    明年关于这红果的收购和加工,不过是循着旧例办而已,并不算麻烦,甚至跟修路造堤坝的事情比起来,简直都不能算事儿,毕竟这也是大家都吃肉喝汤的好事情,几方都拥护。

    在对今年的满意和对明年的期待当中,魏时收到了来自于儿子的信。

    这既能算得上是一封报喜的信,但也可以说是一封求安慰的信。

    九月份的府试,魏远榜上有名,但却不是头名,连前三都喂入,也不知道是没发挥好,还是文风没对上主考官的喜好,又或者是这一届的府试人才辈出,赶上‘神仙打架’了。

    在县试拔得头名的魏远,到了府试仅仅才考了一个第七名。

    当事人或许会很在意每一个名次之间的差距,但是作为过来人,在魏时眼里头,第七名跟第二名没什么区别,甚至跟最后一名也没什么区别。

    只要不是头名,那像府试、院试这样的考试,上榜的人都一样,若干年后,不会有人特意把名次拿出来说。

    当然了,倘若此后都碌碌无为,倒是可以把昔年比较靠前的名次拿出来显摆。

    魏远在给父亲的信里头还是比较沮丧的,走之前可是意气风发要拿下小三元的人,如今才不过是到了第二道坎儿上,就已经与小三元无缘了。

    这信里头并没有刨析未能进入前三的原因,只是满满的沮丧之意,为此还赋了一首诗,诗里头满是惆怅之感,郁郁不得志,看什么都是愁。

    魏时都快被儿子给整笑了,这才哪儿到哪儿,不明真相的人看了这诗,可能还以为作者是落榜了呢。

    到底还是年轻,之前没经历过什么挫折,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感想。

    魏时提笔给儿子写了一封长达五页的书信,其中不乏勉励之语,但也有告诫。

    人慢慢长大,就意味着要接受自己是一个‘普通人’的现实,不能够把小时候的梦想全都实现。

    及时调整心态还是必要的。

    老父亲在这方面颇有经验,而且在儿子身上也特别的有耐心,如果他没有做官,只是一个清闲的读书人,可能这会儿应该陪在儿子身边,陪着儿子一块来调整心态。

    很快需要调整心态的就是他了。

    新的一年,连正月都未出呢,儿子的信和大伯的信是同时被送过来的,除了给他的,还有给魏达和魏鹏的。

    大伯母走了,一入秋,人就病了,一开始没怎么当回事儿,也请了大夫,开了药,等到入冬之后,人就起不了床了,再后来……人就去了。

    大伯母的年纪已经不清了,连曾孙子都有了,能看到四世同堂的人,在这个年代都算得上是活够本儿了的。

    可即便是这样,亲人们也是舍不得的。

    魏时从茫然到震惊再到悲痛,依着大伯母的年纪,这算不上是什么意外,可在此前的来信当中,无论是儿子的信,还是大伯的信,谁都没有提及过大伯母的病。

    是以,他压根就不知道大伯母病了,故去的消息更是来得猝不及防。

    在没有人的书房,魏时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,滴在信上,之后又很快用手抹去。

    这事儿一出,魏鹏肯定是要回去奔丧的,不能在平江府接着往下待了,得赶紧安排人把孩子护送过去。

    两地相隔实在太远了,大伯母是在十月份去世的,可这信送到平江府来都已经是正月的事情了,魏鹏赶回去也得花上两三个月的功夫。

    祖母去世,孙子是要守孝一年的,可下一届的乡试就在今年的九月份,本来是打算好了的,等到了春末,再让魏鹏和魏达一块回去,赶的就是下一届的乡试。

    可时间就是这么的不凑巧,大伯母去世,他们这些至亲之人都伤心,可作为大伯母嫡亲的孙子,魏鹏耽误了这一年的乡试,就相当于要再多等上三年。

    魏鹏的年纪可以不小了,已经参加过一届乡试的人了,今年都已经二十四岁了,三年后可都二十七了。

    魏鹏需要守孝一年,堂兄可是要守孝三年的,好不容易做到了正七品,如今也是一地的父母官了,而且跟父亲不一样,堂兄的政绩向来不错,还是可以往上升一升的,突然要丁忧三年,对仕途肯定是有影响的。

    如果说魏时一开始是魏大伯母的离世而伤心,之后就不得不为这些现实的问题烦恼了,不管是对侄子来说,还是对堂兄来说,一年、三年的时间都是耽搁不起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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