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摘了一朵指甲盖大小的星辉草,转在手心,“是一只蜗牛。” 云隙手下动作一僵,蜗牛? 遍地都是好吧。 鬼刹帝继续道,边说边在手心比划,“大约有两枚铜钱大小,壳是白色的,边缘有淡淡黄色玉带纹,喜欢甩自己的触角……嗯。” 皇帝晃了晃脑袋,就是这样甩。 云隙在心里慢悠悠的惊讶,这皇帝,找他做什么。 还有,你才这样甩触角呢。 “云公子的小刺猬也是灵物,应该知晓如何寻它们。孤前两日养在殿中,这几日寻不到了,有劳云公子了。”皇帝语气很诚恳。 自发生刺客之后,他昏睡了两日醒来,听于述说,小蜗牛就找不到了,皇帝一直担心那小东西会不会爬在地上被踩死了,想派人去寻,但总觉得劳民伤财的找一只蜗牛,有些玩物丧志。 云隙涂好花朵,将小瓶子收进口袋中,问,“找~到~有~重~赏~?” “是。” “那~我~前~几~日~救~了~你~。” 怎么不见赏赐呢? 还抢了他的药,只分给他一小碟金丝蜜饯,没走回去都吃完了。 鬼刹帝摸摸鼻子,“那这次便赏两碟蜜饯?” 云隙慢吞吞站起来,动了动腿,有些蹲麻了,悠悠抚平衣衫上的褶皱,“三碟。” “就这么决定了!”鬼刹帝站起来,“几日帮孤找到?” 云隙淡淡瞥他一眼,没吭声,拂了袖口,勾了勾被风吹乱的青丝,离开了似锦苑,皇帝想叫住他,却一转眼就找不见云隙的踪迹了。 晚上用膳的前左丞相带了几个大臣在殿下苦苦哀求絮絮叨叨了半天,诉苦的内容就两件事。 第一件事是,民间因为挂在城墙上刺客的六具尸体而又有流言,说皇帝残暴弑杀成性。第二件是请皇帝选妃。 这两件事其实说出来也没关系,但凑到一起就有关系了,本来王宫中这一脉皇室人丁就单薄,几个前朝老臣苦口婆心的劝告皇帝,原本是打算就算皇帝不喜欢,先将后宫填满了,陛下是男人,总有解决需求的一天。 妃子还是要有的,万一生了娃呢。 结果,王宫中多嘴的奴才将闲话传出了空外,说鬼刹帝今年定然会选妃,这流言一出,城中长得好看的姑娘纷纷坐不住了,连夜携带婢女家眷出城躲避风头,唯恐被鬼刹帝看上了。 荣华富贵,功名利禄固然重要,可命才是本钱,再贪财的人望着那凄楚悬挂的尸体,也不由得心中胆寒,稍微收起了为非作胆的心思。 几个老臣的意思是示众也示了,城墙上挂着尸体总归不大得体,恳请皇帝下令收了尸体。 鬼刹帝一听这,顿时就笑了,漠魂城在外声名赫赫,不正是他这个不人不鬼的皇帝坐镇吗,这些年手上杀的人多了,还真当他怕了什子流言蜚语。 有胆闯入王宫行凶,就该有这么尸首支离的一天。 纵然残暴骇人,也要让那些躲在暗处的鼠辈还未出手便心生惧意。 “去,割了他们的四肢,将头颅继续悬挂十天,孤就是让那些人知晓,祁沅国有孤活着一天,就轮不到这些跳梁小丑自作聪明!” 几个大臣颤颤巍巍退下,于述唤了晚膳,挑亮八角漆金灯盏,垂着手,欲说还休。 “你想说什么?”鬼刹帝口气不耐。 于述连忙跪下啃了个头,“陛下,奴才,只是怕,怕……” “你怕有一日孤也沦落到这种下场是吗。”鬼刹帝指尖捏着狼毫,笔尖上一滴血红的朱墨在橘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