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今日春光好得很,想来是不冷的,说不定还能骑马呢,姐姐不必拿了。” “也好。” 闻人府内无要紧事不可大声喧哗,不可疾跑,而女院这里更是每个女子都要用压裙,也就是禁步。让先生们听到玉石激烈相撞的杂声是要受罚的,徐莹然急得不行,而她看向身旁的沈离经,还在不慌不忙的踱着步子,淡定的打量府中景色。 “琬妍姐姐,我们快迟到了!”她小声催促,这才让一旁的女子侧目。 她神色不变,点点头,问道:“你说这女院就在池水东的院子?” “是。” “此处人可多,夫子他们?” “不多,都是些侍从了。”这时候都要迟到了,除了他们哪还有学生,徐莹然心急如焚。 沈离经“哦”了一声,指了指徐莹然的腰间,然后弯下身去解腰上的禁步,把玉石贝壳串成的一大串握在手里。 小姑娘目瞪口呆,沈离经嫌她动作慢,将她的禁步直接扯下来塞进她手里,说道:“别说是我教的。” 完了二人拉着手狂奔,也不顾侍从的愕然,飞也似的穿过长廊和林苑,直到书院门口,渐渐人多了起来。“你看,这不就没迟到吗?” “可那些侍从看到我们了!她们告诉夫子我们会受罚的!”小姑娘急得赤红了脸,喘着气说道。 沈离经也在平复呼吸,气息不稳道:“不会,她们大多不管这些闲事,何况我们的禁步没响,还不至于第一次来就碰到几个瘟神。”比如闻人霜的两个女仕。 面色苍白的沈离经在跑完后脸上还有了几分红润,她靠在树上边喘气边系回禁步,和小丫头说话的时候神采飞扬,眸中熠熠生辉,似乎对自己投机取巧而自豪不已。 学生大都进去了,闻人宴今日替闻人霜授课,走到门口注意到了不远处的粗壮的柳树上,靠着一个穿柳青色罗裙的姑娘,脸上带着笑意低头把禁步系回腰上。 闻人宴手指微微用力,捏紧了手中书简。旁人看不到看此刻他眼神的变化,如同平静的湖水翻起巨浪,狂风骤雨顷刻而至,隐忍而又疯狂。 徐莹然先她一步进去,沈离经还在和打结的流苏过不去,没等她系好禁步,却察觉到面前覆下一片阴影。 抬眸看去,不知何时闻人宴已经走到了她身前。 他也不说话,只是眸色幽深的看她一眼,低头接过她的禁步,把结解开后递回去,又不说话的看着她。 柳枝被风吹起,撩过她的脸颊,晃晃悠悠的又荡到闻人宴那边,触到他的脸颊,再荡回来…… 任沈离经面上再装的震惊冷静,也无法压制住她心里的狂风巨浪,连带眼中也迅速闪过一丝慌乱。 第8章 听学 沈离经没说话,他也没做什么,正是因为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才更让人慌乱,甚至不知道怎么称呼他。 “见过丞相......多谢丞相大人。”她不明白闻人宴的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,帮一个女子解禁步,这不是他会做的事。难不成是她误会了,一别多年,拒人千里又沉默寡言的他其实面冷心热,喜好助人为乐? “不用。”他淡淡的应了一句,“走吧。” 几个扒在门框上探个脑袋看动静的,看到来人竟是闻人宴,俱是浑身一震赶忙缩回去坐好。 沈离经环视了一圈,座中之人都是些十二三岁的小姐,还有更小的,不过好在也有几个看上去年岁大些,倒让她不至于无地自容。 坐在前排铁定是要好好听讲的,沈离经想都不想就往后排走,背后闻人宴冷冷一句:“第一排。” 目光齐刷刷扫向沈离经,她一头雾水地找坐在了那个空位上。坐在第一排,难免感受到来自身后和周围的目光,她不知道要做点什么,也不知道这节课在讲什么,闻人宴一个丞相不上朝在这里教女子上课,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? 沈离经此刻真的是坐如针毡,她用手杵着下巴发愣,旁边的小姐看了她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冷气。书院中不可坐姿不端,东倒歪斜......她又瞄了一眼闻人宴,却见他完全无视了沈离经的行为。 沈离经也没听清闻人宴在讲些什么,自顾自的想着如何去男院找玄机符,除了典籍讲学和琴艺骑射以外,男女院的学习不相通,也就在各自的书院上课。让她现在的身子去骑射真的是为难她了,就是以前她也做不到百步穿杨,现在怕是刚上马就要吐一盆血出来。 而她自幼喜爱琵琶,但宫廷里一直崇尚学琴,视琵琶为靡靡之音,登不得大雅之堂,尤其是那勾栏院里的娇娘个个抱着把琵琶弹唱调笑,更让人对这么个乐器有了不小的偏见,凡是有点地位的都让女儿去学了琴。沈离经学琵琶受人讥讽,索性顺了一身反骨,将琵琶学得登峰造极,便m.bJzjnF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