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飞石灵智初开就跟随在谢茂身边,一直到他陡然一个时间里,看见谢茂的背影,感觉到了人之大欲的存在,他一直平静安然的心才多了不可得的渴求,明白了求不得的煎熬。 喜欢一个人,就忍不住想和他睡觉,这是存在人类骨子里的欲望,谁也无法违背。哪怕是天生的性无能,遇见自己爱慕的对象,也忍不住想要贴贴他的小手,摸摸他的脸颊。 衣飞石千百年地随在谢茂身边,陪着谢茂在上界流浪了许久,同吃同住,被谢茂教导成人。谢茂修的就是童子功,平时从不拈花惹草,被他养大的衣飞石耳濡目染,生长环境也很单纯。 修士与凡人不同,凡间孩童气血盈沛、初精梦遗,就算是长大成人,有父辈教导人事,盼望娶妇生子、传宗接代。修士既能长生久视,何必生子以继?入门就有精血收敛的功法,素日修行涓滴不漏,千百年不知人事滋味也很寻常。 他安安稳稳地做了谢茂几千年的学生、师弟、臣下,突然有一天,他看见谢茂的背影…… 就知道了什么是爱。 他凭什么就知道自己对君上起的那份心,不是景仰不是敬慕,单单被称之为爱呢? 那时候的衣飞石,身体状态就和如今的谢茂一样,不知觉间气血下行,勃如春根,烈似朝阳。 这份爱慕的觉醒从一开始就与衣飞石的欲望缠绵相加,若没有那条孽根,不起那颗孽心,衣飞石以臣子本分跟随在谢茂身边,根本不必受长达万年的相思煎熬。他明明是与君上最亲近的人,他明明可以长久地待在君上身边,他拼命说服自己懂得知足,心中却依然长长久久地觉得寂寞。 及至谢朝时,谢茂对他的追逐渴慕,也从未与那份大欲分割。一开始真真假假的赖着吃小豆腐,定情之后就吃锅边素,等到衣飞石褪去了少年的青涩,允诺一生相伴,谢茂立刻将他吞吃入腹,半点儿没舍得耽搁。 生得相伴,死别也要缠绵。谢朝时,谢茂临死之前都要缠着衣飞石,他脑子里就没柏拉图式性爱这种东西——就算俩人都出了意外,双双太监,谢茂也得含着衣飞石的嘴唇睡觉。 到了新古时代,谢茂更是因为睡觉这件事,与衣飞石闹了好大的别扭。 衣飞石心里很清楚,睡觉这件事,形式不重要,重要的是这种亲密关系所带来的纽结。 他胖如肥球的时候,以谢茂的挑剔,实际上是不怎么爱吃的,可谢茂依然爱慕渴念他,对他温柔细心,热情如火。反倒是他恢复记忆之后,哪怕身体年轻英俊,温驯服从,谢茂却处处不满。 所以,新古时代的人们,把这件事亲昵地称呼为,做爱。 不是性交,不是媾和,也不是古时所称的敦伦、行房、周公之礼,是做爱。因爱而做。 衣飞石不否认君上对自己有感情。 在递上那盏盛着九转迷心种子的毒茶之前,君上待他好,信任他,倚重他,所有人都动辄得咎之时,君上依然对他另眼相待,这感情极其深厚,长达数万年之久。 可是,他不认为自己与君上之间,存在着可以做爱的“爱”。 先生爱他,然而,先生只占据了君上漫长生命中极其短暂的一瞬间。衣飞石有过恢复记忆的经历,他知道那是什么感觉。这段相爱的经历能让君上高抬贵手饶他一命,已然超出了衣飞石的心理预期。 先生爱的是衣家二公子,堂堂正正将门虎子。君上眼中的他……不过是一件衣裳罢了。 谢茂抱着他睡得很沉。 唯有抵着衣飞石的地方渐渐苏醒,越来越火热。 相处了数十年的身体,呼吸血脉紧贴在一起都成了下意识的默契,睡梦中的谢茂毫无知觉,身体下意识地靠着衣飞石,寻找着舒适。他不仅抵着衣飞石,还很熟悉地蹭了蹭。 衣飞石死死掐着自己的断指。 那处曾被保元丹缓解的伤处被他掐了一晚上,早已不甘心地高高肿起,宣示着自己的委屈。 最让衣飞石痛苦的是,随着谢茂熟悉的动作,一点点地磨蹭,他因疼痛一直瑟瑟雌伏的欲火,竟然猖狂地露了一点儿头。他自己都不敢相信,这种情况下,他竟然还能起了这份狂悖的孽心!何谓色胆包天?!你还真的敢啊?! ?m.BJZJnF.cOm